當雪崩發生(sheng)時,沒(mei)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當羅馬帝國轟然倒塌時,每一(yi)位羅馬公(gong)民都難(nan)逃其咎。
同(tong)樣,那壓(ya)垮駱(luo)駝的最后一根(gen)稻草(cao),和其他千萬根(gen)稻草(cao)沒有(you)任何區別(bie)。
當一個事件(jian)發(fa)生(sheng)(sheng)后,無論是(shi)一個百年帝(di)國上層建筑的(de)灰飛(fei)煙(yan)滅,抑或是(shi)一個社(she)會(hui)組成基本(ben)單元(yuan)的(de)分崩離析(xi),很多人都會(hui)習慣(guan)性地詢問:“什么是(shi)導致這個事件(jian)發(fa)生(sheng)(sheng)的(de)導火索?”
多少年來,我們都習慣(guan)于詢(xun)問是誰點燃了那根(gen)引發毀滅性爆炸的導(dao)火索;但卻(que)忘了去(qu)探尋(xun),是誰?或誰們?出于何種原因?在(zai)日積月累地將火藥、汽(qi)油和雷管就這樣(yang)有(you)意或無意地不(bu)斷堆積在(zai)那里?
從小我們就(jiu)被告(gao)知(zhi):第一(yi)次世界大戰的(de)導火索(suo)是“奧匈(xiong)帝(di)國皇儲(chu)遇(yu)刺(ci)事(shi)件”;仿(fang)佛沒有(you)了(le)1914年在(zai)薩拉熱窩的(de)那一(yi)聲(sheng)*響,巴爾干的(de)火藥桶就(jiu)不會被點(dian)燃。當然,如果我們刻意(yi)忽視從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后,歐洲(zhou)這段(duan)四百多年民族、宗教、政治與戰爭的(de)歷史(shi),我們這樣(yang)認為(wei)無可厚非。
翻(fan)開中小學的歷史(shi)教材,這樣的導火索(suo)數不勝數。
“心智喜歡簡單,厭惡復雜(za)”。
我們的心(xin)智,往(wang)往(wang)熱(re)衷于找到“是什么”,而忘記了去問“為什么”。
道理顯而易見,找到“是什(shen)(shen)么”比(bi)探尋“為什(shen)(shen)么”要(yao)簡(jian)單得多。
于是,人們可(ke)以一(yi)邊脫離(li)“大(da)陸封(feng)鎖”的(de)(de)戰略前提和歷(li)史(shi)環境去指(zhi)責1812年(nian)夏天帶領60萬大(da)軍跨過涅曼河的(de)(de)拿破侖是“野心膨脹”;同時也(ye)可(ke)以忽(hu)視(shi)“生存空(kong)間(jian)”意(yi)識形態和歷(li)史(shi)背景(jing)去評判129年(nian)后同一(yi)個季節發(fa)動巴巴羅薩(sa)計劃的(de)(de)希特勒的(de)(de)“重(zhong)蹈(dao)覆轍”。
人性(xing)中(zhong),思維(wei)的(de)惰(duo)性(xing)一旦顯露(lu)其觸角,認知的(de)舒(shu)適區就立刻開始跑馬(ma)圈地(di)、分疆裂(lie)土(tu)。
為(wei)什么(me)人們(men)熱衷于在萬(wan)千根稻草(cao)(cao)中尋找(zhao)那壓(ya)垮駱駝的“特殊的最后一根稻草(cao)(cao)”?
原因很簡(jian)單:為了便于追(zhui)責(ze)。人們需要一只(zhi)替罪羊(yang)。
為什么需(xu)要一只替(ti)罪羊?
道理也很簡單:把(ba)一條長久時間軸射(she)線(xian)上(shang)所積(ji)(ji)累的錯(cuo)誤,都歸結于其中一條短暫的線(xian)段(duan);將龐大群(qun)體(ti)聚集的過失,都堆(dui)積(ji)(ji)在(zai)一個(ge)個(ge)體(ti)或(huo)一個(ge)少(shao)數(shu)群(qun)體(ti)身上(shang)。這樣大多數(shu)人都可以擺(bai)脫思考(kao)的麻(ma)煩(fan),規避復盤(pan)的尷尬(ga),卸下應擔的責(ze)任,豁免應受的懲(cheng)罰。
1962年5月(yue)31日(ri),在耶(ye)路撒冷,一(yi)個不思(si)考的(de)軀體(ti)代表著一(yi)個不思(si)考的(de)群體(ti),在絞架上隨著風(feng),無意識地(di)搖(yao)擺著。
殺一(yi)但不儆百。系統照樣運(yun)行(xing)。明日的太陽(yang)依舊升(sheng)起和(he)落下。
可預見的(de)(de)未來(lai),在既定(ding)的(de)(de)認知模式下,在既定(ding)的(de)(de)思維框架中(zhong),遵(zun)循著既定(ding)的(de)(de)歷(li)史軌跡,周而(er)復始(shi),高(gao)效(xiao)地完(wan)成著一個個毫無意義(yi)的(de)(de)死循環。
我們都在(zai)嘲笑那(nei)個(ge)(ge)在(zai)《廣笑府(fu)》中(zhong)吃(chi)燒(shao)餅(bing)的(de)(de)蠢(chun)(chun)人。從旁(pang)觀者的(de)(de)角度,我們都知道,那(nei)個(ge)(ge)蠢(chun)(chun)人不(bu)能因(yin)為吃(chi)了(le)(le)最(zui)后半(ban)個(ge)(ge)燒(shao)餅(bing)有(you)了(le)(le)飽腹的(de)(de)感覺,而否定前面(mian)吃(chi)下的(de)(de)十個(ge)(ge)燒(shao)餅(bing)的(de)(de)功效(xiao)。同樣,我們也明白,如果那(nei)個(ge)(ge)蠢(chun)(chun)人吃(chi)了(le)(le)最(zui)后半(ban)個(ge)(ge)燒(shao)餅(bing)而因(yin)撐(cheng)致死(si),那(nei)么前面(mian)所吃(chi)下的(de)(de)十個(ge)(ge)燒(shao)餅(bing)也無一可免其咎。
一個虛擬的很有生活場景的例子:假如有一個女孩子,從18歲(sui)開始戀愛,而(出于某種有待(dai)總結原因)每段感情維持的時間都(dou)(dou)不超(chao)過(guo)兩(liang)年。當她(ta)(ta)30歲(sui)的時候,面對著(zhu)即將與其分手的第(di)6任男友,她(ta)(ta)是否可以理直氣壯地指責:“都(dou)(dou)是你耽誤了我(wo)(wo)的青春年華,都(dou)(dou)是你讓我(wo)(wo)成為了大(da)齡剩(sheng)女”嗎(ma)?
原則上,指責沒有道理;現實(shi)中,歸罪常見發生(sheng)。
人們(men)往往忘記掉(diao)了提庇留的(de)荒誕殘暴、卡(ka)里古拉的(de)倒行逆施、尼祿的(de)驕奢淫(yin)逸以及康茂(mao)的(de)怠政昏(hun)庸,卻都(dou)指著廢帝羅慕路斯二(er)世異口同聲:“看這個亡國之君!”
尋找“最后一(yi)(yi)根(gen)稻草”,鎖定一(yi)(yi)只(zhi)合適(shi)的“替罪(zui)羊”,何嘗不(bu)是一(yi)(yi)個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又一(yi)(yi)個認(ren)知(zhi)“舒適(shi)區”。
于是(shi),歷(li)史(shi)中那(nei)(nei)些曾(ceng)經偉大帝(di)國的(de)(de)末代皇帝(di)都(dou)是(shi)昏(hun)庸(yong)的(de)(de),商業(ye)史(shi)中那(nei)(nei)些曾(ceng)經*企(qi)業(ye)的(de)(de)末代CEO都(dou)是(shi)無(wu)能的(de)(de)。人(ren)們所依(yi)據的(de)(de)道理顯而易見,如果(guo)不是(shi)你(ni)們的(de)(de)昏(hun)庸(yong)和無(wu)能,曾(ceng)經偉大的(de)(de)國家和*的(de)(de)企(qi)業(ye)為(wei)什么會斷送在你(ni)們手中?
無疑,脫離時間和空間的維度,以今(jin)天的視野(ye)和視角孤立(li)地去看(kan)待和評判歷史問題,不(bu)僅僅是片面(mian)的,而且是危險(xian)的。
而事(shi)后諸(zhu)葛亮,那種為已經發生的(de)事(shi)情找到合理化解(jie)釋的(de)思維(wei)定式與慣性,則是(shi)人(ren)類廣袤認知(zhi)舒適區中又(you)一(yi)片滋養與產出社會(hui)意義(yi)上“蠢人(ren)”的(de)沃土。關于這(zhe)一(yi)點,見筆者另文《警(jing)惕認知(zhi)三大舒適區與決策陷阱》。
的(de)確,很多人,每天總是在做著同一(yi)樣的(de)事情,卻(que)期待著不同的(de)結果發生。
共鑒,共戒,共勉。
注(zhu):文章內容為《品牌創新思(si)維與定位實操》課程主講老(lao)師趙歐仁原創,轉載請注(zhu)明(ming)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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