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首先祝賀您的新書《商學：重新定義產品與顧客價值》最近上市！其次想請作者談一談當初辭職研究商學理論的背景。
閔昱：我是在幾家大型企業擔任中高層職務10多年后，于2001年進入管理咨詢行業，主要職業經歷在企業，研究純屬個人愛好。進入管理咨詢行業使得自己的企業實踐經歷和研究愛好得以完美結合。其間，我雖然為很多客戶提供了管理咨詢服務，但常常發現現有的管理理論在實踐中無法解釋許許多多的產品現象和管理實踐。
管理(li)(li)(li)(li)咨(zi)詢(xun)是(shi)聯系企業實(shi)(shi)(shi)踐(jian)和(he)管理(li)(li)(li)(li)理(li)(li)(li)(li)論的(de)(de)橋梁，但(dan)理(li)(li)(li)(li)論的(de)(de)無力是(shi)我(wo)們(men)這(zhe)些(xie)(xie)拼搏在(zai)咨(zi)詢(xun)一(yi)線的(de)(de)咨(zi)詢(xun)師(shi)最為頭(tou)痛(tong)的(de)(de)。理(li)(li)(li)(li)論來源于實(shi)(shi)(shi)踐(jian)，現(xian)(xian)實(shi)(shi)(shi)的(de)(de)市(shi)場和(he)企業實(shi)(shi)(shi)踐(jian)就是(shi)管理(li)(li)(li)(li)理(li)(li)(li)(li)論的(de)(de)天(tian)然實(shi)(shi)(shi)驗室。在(zai)管理(li)(li)(li)(li)咨(zi)詢(xun)的(de)(de)實(shi)(shi)(shi)踐(jian)中，時(shi)時(shi)出(chu)現(xian)(xian)的(de)(de)管理(li)(li)(li)(li)理(li)(li)(li)(li)論缺(que)陷總刺(ci)激(ji)著自(zi)己，也(ye)激(ji)發自(zi)己不時(shi)閃現(xian)(xian)一(yi)些(xie)(xie)彌補(bu)缺(que)陷的(de)(de)大膽假設。這(zhe)些(xie)(xie)新(xin)(xin)假設與現(xian)(xian)有(you)管理(li)(li)(li)(li)理(li)(li)(li)(li)論沖(chong)突較(jiao)大，但(dan)有(you)可能解釋(shi)一(yi)些(xie)(xie)現(xian)(xian)有(you)理(li)(li)(li)(li)論無法解釋(shi)的(de)(de)產品和(he)管理(li)(li)(li)(li)現(xian)(xian)象。這(zhe)些(xie)(xie)新(xin)(xin)假設還比(bi)較(jiao)粗糙，也(ye)一(yi)直在(zai)侵奪(duo)我(wo)個人的(de)(de)大量時(shi)間和(he)思考。
一旦我開始追問這些新假設背后的邏輯，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個難以自拔的“深淵”。其背后需要涉及的很多心理學、美學和哲學基礎理論，驅使我一邊吸收新知識一邊繼續追問，一時欲罷不能、越陷越深。繼續，不知道何時到終點；不繼續，總覺得會抱憾終生！
但當真的(de)全(quan)身心投入去(qu)研究的(de)時(shi)候(hou)，才(cai)發現難度超乎了(le)最(zui)初的(de)想象。開始(shi)我以為，集(ji)(ji)中精力應該３～５年就能完成，于是就辭去(qu)北大縱橫咨詢(xun)集(ji)(ji)團合伙人的(de)職位，專(zhuan)一研究。不曾想，最(zui)后竟耗費了(le)我十年時(shi)間。
我早期解決管理矛盾的假設多數集中在組織理論方面，但在研究過程中發現，組(zu)織(zhi)(zhi)理論所(suo)必須(xu)回答(da)的(de)(de)組(zu)織(zhi)(zhi)目(mu)的(de)(de)（宗(zong)(zong)旨(zhi)）不能在組(zu)織(zhi)(zhi)內(nei)部和(he)組(zu)織(zhi)(zhi)理論中產(chan)生。組(zu)織(zhi)(zhi)的(de)(de)目(mu)的(de)(de)或宗(zong)(zong)旨(zhi)是組(zu)織(zhi)(zhi)理論的(de)(de)綱，沒有(you)它，組(zu)織(zhi)(zhi)理論就(jiu)沒有(you)了靈魂。傳統管理理論基本上集中體現為組織理論。例如，由哈羅德·孔茨編寫的比較有代表性的教科書《管理學》給管理下的定義就是：“管理就是設計和保持一種良好環境，使人在群體里高效率地完成既定目標。”這個管理的定義實質上只涉及組織。這里也把目標作為管理定義的中心任務，但由于傳統管理理論的局限，不同組織其目標要根據各自情況“再”確定。現有的管理理論不可能找出企業組織的目的或宗旨，而新的商學理論卻把這個問題作為主要課題來研究和回答。
在研究不斷推進的過程中，我逐步發現，要(yao)回答企業組織的目的或宗(zong)旨是什么(me)，還必(bi)須要(yao)在其前面再新建立一門理論：顧(gu)客理論。這是組織理論的先行理論，這門新理論正是現有管理理論沒有深入研究甚至是缺失的，也是很多產品現象和管理現象無法解釋的重要原因。隨著研究的深入，我發現以前一直困惑我的產品問題和企業宗旨問題，都可以通過對產品再定義，以及定義顧客價值和相應的命題來解決。但是，顧客理論的概念和定義與管理理論在思維方式、理論基礎等一系列方面出現了不相容的情況。雖然一些主要名詞（如產品、顧客等）還是那個名詞，但意義已經從本質上不同了，這種不同是范式的不同。
記者：看到商學這個書名，我最想問的問題就是，為什么要新建一門“商學”，而不是在原管理學的范圍內進行改造？
閔昱：一開始，我并沒有想新建一門學科，只想著在現有管理學的范圍內做些改造，這樣的研究也比較輕松容易些。但隨著研究的深入，在原來范式下的研究就無法繼續下去。這中間的過程比較煎熬，最后發現必須另外尋求新的基礎理論才能繼續，而新建理論基礎的工作難度超乎想象，研究時間也大大超出預期。具體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首(shou)先，由于組織的“目的或宗旨”是研究組織管理的前提和核心，必須首先回答；但現有管理理論研究對象是所有不同的組織，而不同類型組織在組織“目的或宗旨”這一核心問題上無法一致，這抑制了研究的空間。而商學只限于商業組織的研究，不研究其它(ta)組織類型，這(zhe)種專(zhuan)注反而打開(kai)了理論(lun)空間。
商業組織、政府組織、NGO組織、半營利半公益組織等的“目的或宗旨”都完全不同且無法兼容研究。要想找出所有組織的共同宗旨的確無法做到，就算有，因為沒有特點也不具有實踐意義。現狀是，管理理論只能用一些不同的短期目標來替代各個不同組織的宗旨，而這也是管理理論無法突破的關鍵。
商學理論就是以研究“商業組織的目的”作為商學理論的起點，并且把其作為貫穿整個商學理論的紅線，其重要性無可替代。
其(qi)次(ci)，商學理論的建立是因為現有管理理論無法解釋當前實踐中的大量問題。現有的產品理論無法解釋一些“產品構成”問題，如顧客作為購買依據的霓虹燈動感畫面、一進咖啡店就聞到的咖啡豆濃香味等，它們都不屬于傳統產品的構成，卻是顧客核心要購買的東西之一。
如果(guo)要建(jian)(jian)立(li)新的產品(pin)理論，就會發現(xian)必須重(zhong)建(jian)(jian)與原來不相(xiang)容的新理論基礎才有可能。下面我簡單(dan)談幾個(ge)現(xian)有管(guan)理理論的矛盾和問題(ti)。
*·*關于企業目的是“創造顧客”的觀點使管理學脫離了經濟學而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極大地推動了管理學的進步。但是，如何創造顧客，*沒有給出令人信服的答案。*關(guan)于企(qi)(qi)業(ye)目的(de)(de)的(de)(de)觀點應該屬(shu)于其(qi)通過直覺和(he)洞察力給出的(de)(de)假(jia)設，還(huan)缺少嚴密(mi)的(de)(de)推(tui)理和(he)證明，所以(yi)只具有(you)方向性的(de)(de)意義，并不是真(zhen)正的(de)(de)企(qi)(qi)業(ye)目的(de)(de)。什(shen)么是真(zhen)正的(de)(de)企(qi)(qi)業(ye)存在的(de)(de)目的(de)(de)，是顧客(ke)理論的(de)(de)核心。這(zhe)個問題不解決，整(zheng)個管理理論就(jiu)無法繼續前(qian)行。
邁克爾·波特在競爭戰略上的研究極大地推動了戰略管理在整個管理理論中的地位，也奠定了其戰略管理的大師級地位，他的研究也讓戰略管理成為現今企業最優先關注的領域。但以波特為代表的戰略理論由于沒有找出商業“競值”的本質，從而使理論陷入了較大困境。比如波特的五力模型，其核心思想是建立在企業自身當下的利潤為最高目標的基礎上，以自己獲得的利潤多少為分析和行動的標準。波特的競爭戰略把顧客和自己的供應商也當作競爭對手來看待，議價能力強的顧客和供應商都是對自己的威脅。但在實踐中，企業家卻更傾向于同供應商合作、以顧客為中心。
以自我利潤為基礎的競爭戰(zhan)略(lve)建立在(zai)經濟人假設的基礎上(shang)。這導致其理論導向激烈競爭以及自我中心，而在實踐中企業家更需要合作。但為什么要合作、如何合作、合作與競爭的關系等理論問題一直沒有解決。究其根本，這個問題的根子在經濟人這個基本假(jia)(jia)設上，要解決合(he)作與競爭之間的關系就必須(xu)重(zhong)建這個基本假(jia)(jia)設。
應該(gai)說，這(zhe)一系列管理(li)理(li)論(lun)的核心和(he)重(zhong)大(da)問題(ti)都(dou)遇到(dao)了危機。管理(li)理(li)論(lun)還有用嗎，戰(zhan)略理(li)論(lun)還能用嗎？這(zhe)些質(zhi)疑一直在沖擊著商界的神經。本書所新建的商學理(li)論(lun)，目的就是(shi)試(shi)圖解決這(zhe)些基(ji)礎性(xing)的重(zhong)大(da)難題(ti)。
最后(hou)，商學和管理學的不同是范式的不同。在力圖解釋現實中的管理現象過程中，發現在原有的管理范式下已經無法自我突破，新的假設和解決路徑與管理理論難以相容。商學是建立在感知心理學、關于實人和實在世界劃分以及本私命題基礎上的一門“科學”；而管理學則是一門人文藝術，是實踐與應用，但不是科學。一開始，本書希望在管理學的范式下開始研究，但很快就發現，新研究的基礎和出發點難以融入現有管理學。
記者：在本書論述顧客理論之前，有兩章很基礎的理論：關于實在世界、實人世界的劃分理論，以及關于人的本私理論。請問，這兩章的意義在哪兒？
閔昱：的確，這兩章的內容都是很基礎的論題，每一章討論的問題都是大問題或基礎性問題，都可以獨立用一系列研究來引申和發展，其需要投入的精力也很大。但如果投入太多，商學理論就要大大延后才能與讀者見面，因為這兩章的內容是商學的基礎，需要先行研究。為了先完成顧客理論，這里的處理方式就是簡化這兩章要討論的大問題，只呈現與商學理論有關的理論論述，沒有進行更詳細的進一步闡述。當前呈現給讀者的研究內容是我多年來一直在思索的內容，但研究僅到這里，還有很多更深入的相關問題并沒有在此展開。
關于劃(hua)分(fen)世(shi)(shi)界的(de)(de)(de)(de)理(li)(li)論表明，任何理(li)(li)論都有其相應的(de)(de)(de)(de)適用(yong)范圍，試圖(tu)建立普遍適用(yong)的(de)(de)(de)(de)理(li)(li)論是(shi)(shi)(shi)不(bu)(bu)(bu)現實也是(shi)(shi)(shi)不(bu)(bu)(bu)可(ke)能的(de)(de)(de)(de)。找出我們(men)每個理(li)(li)論的(de)(de)(de)(de)適用(yong)條件(jian)或局(ju)限性是(shi)(shi)(shi)一(yi)個理(li)(li)論的(de)(de)(de)(de)重大課題(ti)，實際上很多理(li)(li)論的(de)(de)(de)(de)新(xin)突破都是(shi)(shi)(shi)因為劃(hua)分(fen)了新(xin)的(de)(de)(de)(de)適用(yong)范圍而獲得(de)的(de)(de)(de)(de)。本書首先涉及的(de)(de)(de)(de)產(chan)品(pin)本質問(wen)題(ti)，究其本源還(huan)是(shi)(shi)(shi)實人世(shi)(shi)界和實在(zai)世(shi)(shi)界不(bu)(bu)(bu)同(tong)劃(hua)分(fen)的(de)(de)(de)(de)延伸，要回答產(chan)品(pin)的(de)(de)(de)(de)本質就繞(rao)不(bu)(bu)(bu)開這一(yi)章(zhang)所(suo)討(tao)論的(de)(de)(de)(de)主題(ti)，所(suo)以這一(yi)章(zhang)是(shi)(shi)(shi)整(zheng)個商學(xue)大廈的(de)(de)(de)(de)地基。
在商(shang)(shang)學(xue)(xue)(xue)研(yan)究(jiu)的(de)(de)(de)(de)過程中，有一些基礎(chu)的(de)(de)(de)(de)追問是(shi)(shi)(shi)商(shang)(shang)學(xue)(xue)(xue)本身無(wu)法回答的(de)(de)(de)(de)。比如，現有管理(li)(li)理(li)(li)論說管理(li)(li)是(shi)(shi)(shi)人文藝術、是(shi)(shi)(shi)實踐(jian)，不(bu)(bu)是(shi)(shi)(shi)科(ke)(ke)(ke)(ke)學(xue)(xue)(xue)。但是(shi)(shi)(shi)，商(shang)(shang)學(xue)(xue)(xue)理(li)(li)論為什(shen)么(me)是(shi)(shi)(shi)科(ke)(ke)(ke)(ke)學(xue)(xue)(xue)，此科(ke)(ke)(ke)(ke)學(xue)(xue)(xue)和自然(ran)科(ke)(ke)(ke)(ke)學(xue)(xue)(xue)有什(shen)么(me)不(bu)(bu)同(tong)？這(zhe)(zhe)些都涉及(ji)前(qian)兩(liang)章的(de)(de)(de)(de)基礎(chu)研(yan)究(jiu)。舉(ju)例說，霓虹燈(deng)的(de)(de)(de)(de)彩色和漂亮的(de)(de)(de)(de)動(dong)(dong)感(gan)(gan)畫面是(shi)(shi)(shi)我(wo)們(men)(men)購買它的(de)(de)(de)(de)核心原因，但自然(ran)科(ke)(ke)(ke)(ke)學(xue)(xue)(xue)表明(ming)，這(zhe)(zhe)些動(dong)(dong)感(gan)(gan)的(de)(de)(de)(de)光(guang)和畫面只是(shi)(shi)(shi)我(wo)們(men)(men)的(de)(de)(de)(de)感(gan)(gan)知。光(guang)源(yuan)并(bing)沒有自己運動(dong)(dong)，只不(bu)(bu)過是(shi)(shi)(shi)不(bu)(bu)同(tong)分(fen)布(bu)、不(bu)(bu)同(tong)波(bo)長的(de)(de)(de)(de)固定光(guang)源(yuan)依次點亮和熄(xi)滅形成(cheng)的(de)(de)(de)(de)錯覺。人看(kan)到光(guang)源(yuan)的(de)(de)(de)(de)運動(dong)(dong)和實際(ji)光(guang)源(yuan)的(de)(de)(de)(de)不(bu)(bu)運動(dong)(dong)出現了矛盾(dun)(dun)，哪種是(shi)(shi)(shi)科(ke)(ke)(ke)(ke)學(xue)(xue)(xue)？按照(zhao)可(ke)證(zheng)偽理(li)(li)論，兩(liang)者都應(ying)該是(shi)(shi)(shi)真的(de)(de)(de)(de)，是(shi)(shi)(shi)科(ke)(ke)(ke)(ke)學(xue)(xue)(xue)的(de)(de)(de)(de)，但又是(shi)(shi)(shi)矛盾(dun)(dun)的(de)(de)(de)(de)，這(zhe)(zhe)怎么(me)解釋？實人世界和實在世界的(de)(de)(de)(de)劃分(fen)就是(shi)(shi)(shi)為了解決(jue)這(zhe)(zhe)些矛盾(dun)(dun)而發(fa)展的(de)(de)(de)(de)基礎(chu)課題(ti)。
本書第二章也屬于為了解決一些商學自身無法解決的基本問題而引發的研究。對自私的看法一直是經濟學、倫理學等多門社會科學的基礎前提。其中每個學科對人是否自私都有一個假設的前提，比如經濟學就假設人是自私的經濟人，波特的競爭戰略就是建立在經濟人假設的基礎上。當然在管理學、商學所研究的更加微觀的世界里，“人都是自私的”這個前提并不準確。這樣，問題就出現了。在商學理論中，人到底是自私還是不自私，是否還有其他選項？這些問題不說清楚，關于企業到底是以利潤為目的，還是以給顧客創造價值為目的等基本問題都無法回答。
本私命(ming)題(ti)是我受道金斯著(zhu)作《自(zi)私的(de)(de)基因》中一(yi)(yi)個電腦模擬(ni)的(de)(de)博弈結論(lun)(lun)(lun)以(yi)(yi)及(ji)艾克(ke)斯羅德(de)《合作的(de)(de)進化》研究的(de)(de)啟發，而做的(de)(de)一(yi)(yi)個基礎假(jia)設(she)。根據(ju)波(bo)普爾的(de)(de)觀點，我們所有的(de)(de)理(li)(li)論(lun)(lun)(lun)或(huo)命(ming)題(ti)都只是一(yi)(yi)個假(jia)設(she)，雖然現(xian)(xian)在一(yi)(yi)直是正確(que)的(de)(de)，且沒有被證(zheng)(zheng)偽(wei)，但(dan)并不能保證(zheng)(zheng)以(yi)(yi)后不會(hui)被證(zheng)(zheng)偽(wei)。證(zheng)(zheng)偽(wei)的(de)(de)過(guo)(guo)(guo)程就(jiu)(jiu)是找(zhao)出(chu)其適(shi)用(yong)范(fan)圍或(huo)推翻此假(jia)設(she)的(de)(de)過(guo)(guo)(guo)程。一(yi)(yi)般來說，做出(chu)假(jia)設(she)的(de)(de)時候(hou)，當時可(ke)(ke)以(yi)(yi)發現(xian)(xian)的(de)(de)證(zheng)(zheng)據(ju)肯(ken)定(ding)(ding)都是支持的(de)(de)證(zheng)(zheng)據(ju)，但(dan)隨著(zhu)證(zheng)(zheng)據(ju)的(de)(de)增多以(yi)(yi)及(ji)利用(yong)證(zheng)(zheng)據(ju)角度的(de)(de)不同(tong)，就(jiu)(jiu)有可(ke)(ke)能發現(xian)(xian)其被證(zheng)(zheng)偽(wei)的(de)(de)證(zheng)(zheng)據(ju)。這(zhe)個時候(hou)可(ke)(ke)以(yi)(yi)通過(guo)(guo)(guo)修改理(li)(li)論(lun)(lun)(lun)來適(shi)用(yong)被證(zheng)(zheng)偽(wei)的(de)(de)情況，也可(ke)(ke)能發現(xian)(xian)其無(wu)法(fa)適(shi)用(yong)的(de)(de)范(fan)圍，從而確(que)定(ding)(ding)新的(de)(de)適(shi)用(yong)邊(bian)界(jie)。關鍵是，也許(xu)某一(yi)(yi)天會(hui)出(chu)現(xian)(xian)一(yi)(yi)個新理(li)(li)論(lun)(lun)(lun)，它不僅能解釋老理(li)(li)論(lun)(lun)(lun)難以(yi)(yi)解釋的(de)(de)領域，而且理(li)(li)論(lun)(lun)(lun)更加(jia)簡潔優美，人們就(jiu)(jiu)更愿意使用(yong)新理(li)(li)論(lun)(lun)(lun)，那么原來的(de)(de)理(li)(li)論(lun)(lun)(lun)自(zi)然就(jiu)(jiu)會(hui)退出(chu)歷史舞臺，新理(li)(li)論(lun)(lun)(lun)范(fan)式就(jiu)(jiu)會(hui)建立。
這兩(liang)章(zhang)的(de)(de)研(yan)究(jiu)(jiu)很讓人(ren)糾(jiu)結。因為這兩(liang)章(zhang)的(de)(de)問(wen)題(ti)太(tai)大、課題(ti)也太(tai)基礎，涉及的(de)(de)學(xue)科(ke)知(zhi)識和研(yan)究(jiu)(jiu)的(de)(de)難度(du)超乎想(xiang)象。在研(yan)究(jiu)(jiu)過程(cheng)中(zhong)，我(wo)不(bu)知(zhi)道我(wo)能否(fou)做出有(you)意(yi)義的(de)(de)成果，我(wo)也不(bu)知(zhi)道它們是(shi)(shi)否(fou)會讓我(wo)的(de)(de)商(shang)(shang)學(xue)研(yan)究(jiu)(jiu)計(ji)(ji)劃無限期(qi)的(de)(de)延后。我(wo)一(yi)(yi)次(ci)次(ci)設法避開這兩(liang)個課題(ti)，又一(yi)(yi)次(ci)次(ci)被商(shang)(shang)學(xue)研(yan)究(jiu)(jiu)中(zhong)的(de)(de)追問(wen)倒(dao)逼回來。真(zhen)是(shi)(shi)痛苦(ku)不(bu)堪！這也是(shi)(shi)我(wo)的(de)(de)研(yan)究(jiu)(jiu)計(ji)(ji)劃一(yi)(yi)次(ci)次(ci)被推遲的(de)(de)主要原因。最后，我(wo)還是(shi)(shi)咬牙堅持了下來。否(fou)則，商(shang)(shang)學(xue)理論(lun)(lun)就是(shi)(shi)一(yi)(yi)個缺乏重大基礎支(zhi)撐的(de)(de)理論(lun)(lun)。一(yi)(yi)個新范式的(de)(de)建立(li)，必(bi)須要有(you)最基礎的(de)(de)理論(lun)(lun)支(zhi)撐才能成立(li)。
需(xu)要(yao)強調的(de)(de)(de)是(shi)，這兩(liang)章(zhang)內容(rong)都(dou)不是(shi)哲學式(shi)(shi)的(de)(de)(de)思維方(fang)式(shi)(shi)和(he)(he)研(yan)究方(fang)式(shi)(shi)。哲學思維是(shi)自上(shang)而下的(de)(de)(de)思維，而這兩(liang)章(zhang)的(de)(de)(de)內容(rong)和(he)(he)思維方(fang)式(shi)(shi)都(dou)是(shi)自下而上(shang)的(de)(de)(de)科學論述方(fang)式(shi)(shi)，是(shi)以可證(zheng)偽(wei)的(de)(de)(de)假設為論證(zheng)基(ji)礎(chu)和(he)(he)思維方(fang)式(shi)(shi)。
記者：本書的研究方法好像和一般的社會科學研究不太一樣，似乎更接近自然科學的方法論，為什么？
閔昱：是的，本書的研究方法和思維方式都是偏向自然科學式的，這可能與我本人出身于理工科有關。波普爾的證偽主義理論和庫恩的科學革命結構理論對本書的方法論有較大的影響。就像在管理咨詢職業生涯中一樣，我一直反對用問題樹等業內流行的歸納法來發現企業關鍵問題，而是愿意以洞察力為核心能力，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為方法論來發現企業的關鍵問題和提出解決方案。當然業內人士可能會說，他雖然用問題樹來發現問題，但也會以“假設”為導向。但我想說，有假設導向并不一定就屬于波普爾證偽理論范疇，問題樹的歸納法所獲得的“假設”和以洞察力為核心獲得的“假設”路徑是沖突的，它們不可能相同。用問題樹發現的關鍵問題假設不可能具有洞察力，這樣的假設往往不能直達問題的核心。
以(yi)(yi)洞察力(li)獲(huo)得的(de)假設為(wei)導向的(de)思(si)(si)維，要(yao)求概(gai)(gai)(gai)念(nian)(nian)準確、命(ming)題(ti)簡潔優(you)美、理(li)論(lun)完整系統以(yi)(yi)及(ji)邏(luo)(luo)輯(ji)分析嚴謹(jin)等(deng)，這都(dou)屬于本(ben)(ben)書(shu)的(de)方法論(lun)。凡是(shi)重要(yao)的(de)概(gai)(gai)(gai)念(nian)(nian)和(he)命(ming)題(ti)，本(ben)(ben)書(shu)都(dou)會對每(mei)一個用詞(ci)進(jin)行詳盡(jin)說明(ming)，以(yi)(yi)消除任何可能的(de)歧義。所(suo)以(yi)(yi)，本(ben)(ben)書(shu)中(zhong)很大篇幅都(dou)是(shi)對概(gai)(gai)(gai)念(nian)(nian)和(he)命(ming)題(ti)的(de)逐(zhu)字逐(zhu)句的(de)解(jie)釋和(he)說明(ming)。為(wei)了邏(luo)(luo)輯(ji)嚴謹(jin)，本(ben)(ben)書(shu)在用詞(ci)和(he)推理(li)上也做了很多努力(li)，所(suo)以(yi)(yi)并不好讀，需要(yao)逐(zhu)句細(xi)思(si)(si)量才能弄清楚各概(gai)(gai)(gai)念(nian)(nian)和(he)命(ming)題(ti)之間的(de)邏(luo)(luo)輯(ji)關系。快餐式閱讀并不適合本(ben)(ben)書(shu)。
當然這樣的收獲也巨大。一旦逐字逐句地弄懂了概念和命題中每個字詞的準確含義，則只需記住這很少的幾個概念和命題，就可以靈活運用于實踐了。就像雖然讀了大量牛頓理論的大部頭原著，但只需要理解和記住牛頓三大定律，就可以自由馳騁在所有古典力學領域一樣。大部頭原著的意義只是幫助理解這三個定律，但記憶負擔以及對理論模糊糾結的負擔很輕。這就是先難后易式的理論力量，而理論的威力與意義不也就是如此嗎？不就是從紛雜的現象中發現變中不變的本質規律，然后總結成簡潔優美的命題，并使其能簡便、重復地運用于實踐嗎？*的理論便于后來者傳承研究，就是錯也錯在明處，而不是隱晦地適用各種場合的“萬金油”。都適用的理論，也是最沒用的理論。
轉載：//citymember.cn/zixun_detail/66938.html
